蜀恭王朱奉铨:遭礼部弹劾,王府四次陷入火海,被旧部围攻王府

钱越说史 2024-04-30 08:36:52

蜀怀王朱申鈘:开蜀藩刊印文集之先河,为何要刊印先王文集贡品,也就是古代的“皇家特供”,多为各地的名优珍稀特产。《禹贡·疏》载:“贡者,从下献上之称,谓以所出之谷,市其土地所生异物,献其所有,谓之厥贡。”历经数千年发展,贡品文化已成为融物质和非物质文化于一体文化遗产。现如今许多商家在广告宣传中,动辄就宣称自己的产品曾是贡品,历史悠久,品质保证。古装宫廷剧更是将此视为卖点,在彰显皇家尊贵的场景中植入相关广告,进行反复展示、渲染。事后这些被皇帝、娘娘吃过用过的东西往往会备受追捧。

明代贡品:洒金川扇

殊不知在古代,贡品是一场帝王的狂欢,百姓的劫难。在明代有一位藩王目睹“贡品”二字给百姓们带来的惟有泪千行之后,上疏朝廷主动将地方朝贡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请缯锦香扇之属,从王邸定为常贡,此外悉免宣索”,百姓因此得以安居乐业,日益殷富。他便是蜀献王朱椿。

自此以后,进贡川扇成为历代蜀王应尽的义务,也成为他们交好帝室的一种手段。比如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二月,时任蜀王朱奉铨一次性进贡川扇五百柄,明神宗在赐书答谢之外,又加赐白银一百两、大红罗常服一袭。

本次我们来聊聊蜀王朱奉铨的故事。

擅自执掌藩王大权

朱奉铨,为蜀端王朱宣圻的嫡长子,生母蜀端王妃史氏。生于隆庆年间,具体生年不详,万历六年(1578年)四月受封蜀世子,万历十一年(1583年)四月册封刘氏为蜀世子妃。

万历四十年(1612年)十一月初三,蜀端王朱宣圻薨逝,他在位长达半个世纪,是历代蜀王中在位时间最长的蜀王。雍正版《四川总志》评价他说:“天姿敦厚,敬神恤民。”在位期间助工、助饷主动帮朝廷排忧解难,关心地方建设,建立宗学教育重视子弟,也是一位贤王。

万历四十一年七月,蜀世子朱奉铨上疏朝廷,请求准许他为先王扶灵送葬,获得朝廷允许。可见此时他为人也算孝顺,且已经在主持蜀藩日常事务。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违反相关程序。

中国古代,建立政治制度被称为“立文字”。历经数千年发展,及至明代相关政治制度已经十分完善。对于宗室,想要获得相应的政治待遇,必须提前向朝廷打报告,获得批复后才可行事,于是有了诞生、请名、请封、请婚、讣告等需由藩府奏报朝廷的一系列制度。

成都浣花溪‍

英宗朝以后,宗王袭封需等到服阙,也即为先王服丧期满,少有例外者。但此前历代蜀王皆属于例外,先王去世次年便可袭爵,然而打报告、走流程,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比如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七月,朱奉铨的曾祖蜀康王朱承爚(音yuè),就以王府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为由,在蜀成王去世仅仅半年的情况下,奏请准许他提前袭爵,获得朝廷准许。

朱奉铨呢?蜀端王去世后,王府群龙无首,没有承袭爵位之前,自然应当由他这个蜀世子来管理府事。但前提条件是,必须由蜀藩长史司向朝廷奏请,获得恩准后,才能行使这一权利。一般来说这就是一个形式,朝廷没有不批准之理。可他仗着自己是名正言顺蜀王继承人、先王丧主,连这个形式都不愿走,不经奏请就直接上手,属于典型的擅自执掌藩王大权。

送葬、报灾等都属于急需处理的大事,在这些事上朝廷也无意为难朱奉铨。估计还会认为蜀藩叠遭打击,世子殿下新手上路,一时间忘了有奏请这一回事。

结果朱奉铨见朝廷没有动静,变得愈发肆无忌惮。当年十二月,以蜀藩话事人的身份,通过长史司上疏朝廷,为本支宗室讨取名封。

这下,负责主管宗室事务的礼部彻底炸了。虽然这项权力本来就是要给你的,但你这样不告而取,让我们很难办啊。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不给你点厉害瞧瞧,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了。礼部就此弹劾朱奉铨这等违制举动是在蔑视祖制,请求对其施以停发数月禄米的惩戒。(注:蜀端王去世后其岁禄本当住支,而世子没有岁禄,估计是朝廷赐予过他居丧期间的养赡禄米)

青羊宫

朱奉铨得知自己被弹劾,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马上疏请罪。明神宗对这位远房族弟还算顾念亲亲之谊,没有同意礼部的提议,对他做出处罚。但长史司所属就倒了血霉了,因此被夺俸半年。

“癸巳……蜀王宣圻薨。世子奉铨居丧未请敕管理,遽奏名封。礼部劾其蔑违祖制,宜停禄数月,稍示惩创。奉铨寻具疏请罪。上姑贳之,仍夺辅导官俸半年。”(《明神宗实录》)

虽然获得了皇帝的谅解,可朱奉铨的冒失之举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直到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三月,朝廷才遣使册封他为蜀王,世子妃刘氏为蜀王妃,成为蜀藩第一个服阙才得以袭爵的亲王。

王府屡遭回禄

火,是一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存在,它可以被人们利用,却无法别驯服。自人类学会用火的那刻起,火便成为一柄人类祸福相伴而生的利刃,不说战火纷飞的年代,即便是在和平时代,火魔肆虐的消息也常有耳闻。我国古建筑以木结构为主,因此极容易遭受回禄(火神吴回与陆终的合称,引申为火灾)荼毒。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是华夏民族的精神写照,久病成医,形成了独特的防火文化,早在商周时期就已有相当成熟的防火理论。《易经·济卦》曰:“水在火上,既济。君子以思患而预防之”。周代还设立了专门负责火政的官职宫正、司宣、司贯。汉代设立直金域,负责火灾的应对。唐代设立专门的消防组织:武后铺,还诞生了最早的防火水枪,其后各朝因沿相袭。

可大火肆虐依然如故,不说其他,单说作为国家象征的紫禁城,在明代就接二连三的被祝融所光顾,前朝的核心三大殿三次被烧成白地。

地处成都府城中央的蜀王府,始建于洪武十五年(1382年),“以蜀先主旧城水绕处为外垣,中筑王城”,历时八年于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落成,面积达38公顷多,规模雄伟,处处殿阁楼台、金碧辉煌。建成200余年间,王府虽然历经过不少灾祸,但总体还算安稳。可万历年间,具体来说是在朱奉铨袭封前后,王府连遭回禄。

第一次发生于万历三十六年(1608年),此时还是蜀端王朱宣圻在位,命犯祝融的是东府,当为朱奉铨的世子府,一阵火光过后东府化作白地。

云南某古城火灾

不成想东府的善后还没开始,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五月还是蜀世子的朱奉铨突然上疏朝廷,哭诉王府又遭回禄了,这次陷入烈焰之中的是以承运殿为首的王府外朝部分,门殿俱毁,护卫军的印信也一并被毁,损失可谓是惨重。

短短半载,先是蜀王仙逝,后有王府的门面被焚烧一空,这蜀藩也算是多灾多难,连数十年如一日在后宫躲清闲的明神宗都不禁为之怜悯,一反只出钱不动手的惯例,命四川方面负责修缮王府。

可当年十一月,四川方面的奏疏,让明神宗和蜀王府陷入尴尬境地。朝廷方面内有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紫禁城大火,焚毁前三殿、后三宫,正在重修,外有万历三大征、明缅战争等长期征战的消耗,财政早已崩溃,地方所存各种银钱物资几乎被征调一空,为维持正常运转,明神宗都派出矿监税使到各地找钱了。所以四川方面对重建蜀王府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提出能否先只兴建承运殿这座核心建筑,其余的缓缓再说。明神宗无奈只得同意。

“癸酉……四川抚按官奏:‘蜀府六载之内连遭回禄,东府未修,西殿继毁。值此兵木交困,帑藏空虚,诚难措处。但承运正殿营造势不可缓,及护卫六所管百户印信须急铸颁。’发章下所司。”(《明神宗实录》)

既然没法完全修缮蜀王府,那么得从其他地方进行补偿,以慰蜀藩之心。

自蜀献王朱椿起,历代蜀王都很会看眼色,想方设法的交好皇室,嘉靖初年,皇帝加尊生父兴献王为献皇帝,兴献王坟园为显陵之后,当时在位的蜀成王朱让栩不顾没有相关先例,主动派人跋涉千里从成都赴承天府(今湖北钟祥市)向显陵进香。其后年年如此,成为了蜀藩的传统。

万历四十二年五月,礼部右侍郎孙慎行表示,蜀藩向显陵进香本就属于特例,两地相隔甚远本就跋涉艰辛,现在又叠遭回禄,物力上更是困难,请求就此予以免除。明神宗允之。

“丙寅……礼部右侍郎孙慎行题覆:‘蜀府进显陵香帛,起于嘉靖初年,始于成王。祖制原所未有,各府亦非通例。况楚蜀地方相距,跋涉之艰;本府回禄频,仍更苦物力之绌。皇上恩先敦,睦当有特加,轸念准从停免者。’上允之。”(《明神宗实录》)

火神祝融

然而朱奉铨的蜀王宝座还没捂热呢,王府又被祝融光顾了。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四月,四川按臣徐良彦向朝廷急报,蜀王府刚完工的承运殿又化作巨大的火炬没了,四川方面实在难以承受再次重建的费用,请求朝廷伸出援手,依照益藩之例,将部分需要上缴朝廷财物截留,作为重修蜀王府的费用。

然而次年九月,朱奉铨上疏称王府又双叒叕被祝融光顾了。这次殃及范围更广,连累朝颁给《大明会典》、《皇明祖训》等重要典籍,及王府田籍资料统统化为灰烬。是以他提出请求朝廷重新赐予相关典籍,同时命四川方面重新制作田籍资料。

“礼部又言:‘蜀王奉铨府第四罹回禄。其先世累朝颁给,如《大明会典》、《皇明祖训》、《王国典礼》、《宗藩要例》等书,与夫田地册籍,举为煨烬。乞敕补给被毁诸书,俾藩有所考证。至山田地土,下所司清查疆界,亦所以崇藩体,而恤其私也。’”(《明神宗实录》)

不到十年时间,蜀王府接连爆发四次火灾,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这等概率也是没谁了。而且每次都与朱奉铨有关,烧的他估计都要怀疑人生了。

遭王府属官胁迫

不知是因不经奏请擅自执掌藩王大权,遭礼部弹劾之故,还是王府叠遭回禄,声誉受到质疑之因,导致君纲不振,不管是王府所属,还是地方官员,都对他这个蜀王不那么恭敬,甚至反遭对方挟制。

历代蜀王都很重视王府所属子嗣的教育问题,通过设立义学等进行启蒙教育。在王府的关照下,虽然没有出现如张居正这般横空出世的旷世大才,可因此鱼跃龙门成为士人的也为数不少。成都左护卫百户杨琨之子杨桂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这杨桂属于十足的白眼狼,仗着自己已经“倚藉青衿”,也即成为秀才,有功名在身,完全不将朱奉铨这位蜀王殿下放在眼里,竟然返身噬主,名为租种王府田地,实为将王府名下的田地占为己有,前后积欠田租逾千石。

眼见原本一介军中莽夫,受王府的恩赐,实现阶层迁跃之后,胆大包天的以下犯上,朱奉铨自然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还是留了余地,没有直接处置杨桂,而是命承奉缉拿其管事的仆人,进行追责,意图敲山震虎。结果,那仆人不久竟病故。

明代生员巾服:襕衫

这下事情闹大了。杨桂假借人命官司,纠集数百党羽围攻冲击王府,蜀王府顿时鸡飞狗跳,王府承奉、典仪等惨遭洗劫,世子妃彭氏更是惊惧而亡。

即便如此,杨桂依然不肯放过蜀王府,纠集同窗好友在成都市井繁华之地当街喊冤,并编撰王府秘事,凡隶名王府者被一网打尽,连蜀端王妃史氏和蜀王妃刘氏这两位王府最尊贵的女性都不放过。府官稍持正论,立即有传奇故事向其兜头撞来。

或许有人会说,朱奉铨堂堂一个亲王,怎么可能会被手下百户之子欺凌到这个地步。可事实就是如此。这与蜀藩一向的表现大有关系。明代贤藩人数众多,恶宗也为数不少,很多宗室甚至带头欺压百姓,挤压民众的生存空间,是明末乱象的导火索之一。可在以“礼乐治西川”思想指导下,蜀藩对待百姓的态度还算比较平和,没对民众施以重压。说穿了就是蜀藩手段不够强硬,王府受此飞来横祸,都没有动用护卫军反击。百姓都是欺软怕硬的,王府不狠,地方势力认为好欺负,屡屡欺上门来,所以本是王府治下的杨桂才敢如此猖狂。

朱奉铨满肚子冤屈无处发泄,只能向皇帝哭诉,自称“弱藩”,请求明熹宗这位侄孙为其主持公道。以木工为乐的朱由校见堂堂藩王被人欺负到这般田地不禁大为震惊,对生员动辄以破靴阵聚众为恶、干扰地方提出严厉批评,要求四川抚按官参照蜀王奏疏按图索骥将一干为恶生员缉拿归案,“从重拟罪,不得徇情偏护,一应侵占田土悉行清查退出,听本府自行佃种,抚按官仍亲诣王宫安慰”。

皇爷远处紫禁城内,不惧破靴阵,但地方官怕啊,是故在调查过程中对生员依然有所偏袒,将调查时限拖长,把案件的性质调低,最终只有七名为首的秀才收到黜降、配杖等不同的处置。

“(天启元年二月)甲子……久之,抚按遵旨提讯言:‘查传奇原无指实,惊薨世子妃亦难悬罪。惟是杨桂等以世隶而逋藩府之租,倚青衿而忘冠履之分,始与承奉为难,諠声直彻宫闱,继紏通学兴词谤帖遍黏城市。披猖若此,法纪谓何!因将奏内有名七生问,拟黜降、配杖各有差,仍将田土退还听王自行佃种。’部覆如抚按所拟。上从之。”(《明熹宗实录》)

明熹宗剧照

天启六年(1626年),朱奉铨又因成都左护卫指挥何起登不法行为,与四川巡按御史陈睿谟发生冲突。按《皇命祖训》规定,藩府属于诸侯王,王府属员独立于常任官员体系之外,其犯有不法行为当由藩王亲自处置,只有皇帝降下敕命,地方官才可以介入。然而陈睿谟完全无视蜀王权威,既不通告王府,也不向朝廷奏请,直接将何起登缉捕。自觉被地方官蔑视了的朱奉铨为此上疏朝廷,弹劾陈睿谟,要求按照既有制度处置何起登。

刑部尚书薛贞给陈睿谟站台,表示“今蜀府援例奏请,亦欲存藩体耳”,但藩体是靠遵纪守法取得的,蜀藩官员众多,守法者有之,不法者也为数不少,当借此机会进行纠偏。同时提出今后但凡有王府属员违法乱纪,地方官执法前必须向王府启请,如此既兼顾了宗藩的藩体,也可让犯罪分子受到应有的惩治。

明熹宗对蜀王的愤怒感同身受,否决了薛贞意见,强调朝廷自有制度在,王府属员违法乱纪,当交给亲王约束,有关部门不得擅自处置,何起登作为蜀藩属官当交由蜀王自行惩治。

“(十二月己亥朔)……得旨:‘皇祖笃念亲藩,赐之侍卫,其贤否奖戒,听之该府。何起登著王自行惩治,以后王府员役有不法的,还祖制启王钤束,有司官不得擅自访拏。’”(《明熹宗实录》)

奢安之乱中的蜀王

自秦始皇开创中央集权的郡县制后,大一统成为主流,可西南地区地形复杂、少数民族众多,故两汉以降对西南边陲的民族,大体采取了设立土州、土县,任命土官治土民,史称羁縻。元代更进一步设立宣慰司等,其长官往往是世袭的土司,比之土官权力更大。

明代继承了这一制度,比如当时的贵州,由思州、思南田氏,播州杨氏,水东宋氏,水西安氏等大土司统治,终明一世当地土司叛服不定。因此改土归流,让土司辖地彻底融入大明通知体系,是历代皇帝与朝臣有志一同的心思。永乐十一年(1413年),因思州、思南田氏同族相残,被明成祖借机将两个宣慰司改土归流,新设八府,建贵州布政司管辖。万历年间又有播州之乱。

朱奉铨在位期间,则爆发了横跨四川贵州的奢安之乱。“奢”指四川永宁(今四川叙永县)宣抚司奢氏,“安”指贵州西北部的水西宣慰司安氏。奢氏与安氏比邻而居,世代联姻,著名的奢香夫人就出自奢氏,嫁入安氏,一度执掌水西。

奢香夫人剧照

明末,随着后金崛起,明军在辽东屡战屡败,损兵折将之于,还被迫退出辽东,为解燃眉之急,朝廷四处调兵奔赴辽西,西南土司也在征召之列。

时任永宁宣抚使奢崇明性情阴鸷,久蓄异志,凡有征调,从不应命。可天启元年(1621),奢崇明却一反常态,主动上疏请求提兵三万赴援,得到朝廷准许后,派其婿樊龙、部将张彤率领步骑兵二万作为先期部队至重庆。

九月十七日,奢崇明暴起发难,自其军中点验将士的四川巡抚徐可求以下29余名政官员被杀,重庆陷落。随即分兵攻合江,破泸州,陷遵义(当时属四川省),建国号“大梁”,设丞相、五府等官。

尔后,奢崇明、奢寅率军数万分道向成都进发,一路势如破竹地攻陷富顺、内江、资阳、简州(今四川简阳)、新都、龙泉,兵锋直抵成都城下。

十月十八日,成都被围。当时城中守军只有2000人,加之巡抚被杀,可谓是人心惶惶。关键时刻左布政使朱燮元挑起了守备成都的职责,与巡按御史薛溥政等分门固守,并急调石柱宣慰使(治今重庆石柱县)秦良玉及龙安府(今四川平武县)等地官军入援。

援兵虽好,但毕竟远水救不了近渴,于是朝廷想到了同样被困在城中的蜀王。比如天启二年正月,兵科给事中李遇知所上解决成都困局的奏疏中,其中一条便是让朱奉铨伸出援手:“蜀王素称忠孝,不乏厚藏,更烦纶綍奖谕,必有乐输恐后者,是亦资饷之一著也。”

事实上城危战凶之际,朱奉铨这位名义上的成都之主并没拉胯,成都困局刚一发生,便已出手。他一面鼓励军民守城,拿出王府储存的钱粮等物资,供守城之需,一面派出成都左护卫协助朱燮元守城。

众志成城之下,成都凭借羸弱的力量成功守住了城池。朱燮元这位新任四川巡抚成功劝降叛军将领罗乾象为内应,于次年正月二十九日,通过遣部将诈降设伏,将奢崇明诱至城下,一举将其击败,成都得以解围。其后于五月二十八日,收复重庆,杀死樊龙、张彤,将奢崇明父子驱逐到川贵交界地带。

天启三年(1623年)八月,明熹宗派大理寺寺丞方大镇赴成都嘉奖蜀王,赐予白金、文绮等物,并命地方为其建立牌坊以示奖谕。

“癸酉……遣大理寺寺丞方大镇赍敕褒奖蜀王奉铨及本府太平汶川二郡王。仍赐奉铨白金、文绮,地方官建坊,以成都之围捐饷助守也。”(《明熹宗实录》)

巾帼英雄秦良玉

主动出手协助朱燮元解成都之围的同时,他对朝廷所面临的困局也有所表示。天启二年九月,礼部所提请的奖谕助饷藩王名单中,蜀王朱奉铨也赫然在列,他捐助白银五千两以助朝廷应对辽东军饷的缺额。

此时奢安之乱并未结束,事实上就在天启二年二月,也即成都解围的次月,水西宣慰司的二号人物、宣慰使安位之叔、宣慰同知安邦彦起兵相应奢崇明,自称“罗甸大王”,率军围攻贵州首府贵阳。其后安邦彦、奢崇明合兵一处,与明军在川贵一带厮杀十余年,直到崇祯七年(1634年)才被完全平定。在此期间蜀府左长史曹大受脱颖而出,成为总督军前赞画,随朱燮元征战。

阿越说

蜀王朱奉铨的薨年,《明史》、《明实录》等都未记载,很多史料称其在位不足一年。可《明实录》中直到天启六年都有他的活动记录,可见这一说法不实。关于他的后事,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他的谥号为“恭”。

纵观蜀恭王朱奉铨的一生,可谓是波折不断,因为没有奏请擅自执掌藩国大权遭弹劾,袭封也被延后,王府四遭回禄,又接连遭受昔日的臣属及地方官欺羞辱,可以说是窝囊到底了。但奢安之乱中的表现却相当亮眼。只能说他秉持了蜀藩一向的忠孝家风,行事谨小慎微,也无愧“恭”这个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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