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篇】山本五十六5:珍珠港事件后,没想到日军第一次失利竟来得这么快

巴巴维维 2024-03-13 08:01:51

珍珠港事件实际上是帮了美国人一个忙,更准确地说是帮了罗斯福和他的幕僚们一个忙。罗斯福知道日本会发动偷袭,只是猜不出他们的目标是哪里。也许是菲律宾,也许是新加坡,但从各方资料上看,他没有想到是珍珠港。

事件爆发前,美国高层早已看出这场战争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不同。如果还像20多年前那样等到双方都打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参战是不可能的,因为双方的实力完全不对等。德国人在欧洲,日本人在亚洲和太平洋已呈胜利之势,一旦打败了眼前的对手,下一个目标自然是美国。

但美国民众不这么看,战争其实是场生意。自战争爆发以来,日本人增加了订单,英国人也增加了订单,美国的经济欣欣向荣,没有理由把自家子弟送到战场上。

珍珠港事件是个分水岭,1941年12月8日,国会参议院以80票赞成0票反对,众议院以388票赞成1票反对(投反对票的是美国历史上首位女性众议员珍妮特·兰金,她是一位反战人士。这次投票后,她在巨大的压力下退出政坛)的结果通过了罗斯福提出的参战决议。与此同时,国会和白宫收到了如雪片般的信件,民众的愤怒完全被点燃了。

1941年12月8日(东京时间),日本的广播里传出播音员有些尖厉的声音:“重大新闻,重大新闻……在今日尚未破晓之际,美国和英国也开始参战。”

此时南云忠一的舰队正在对珍珠港发动空袭,日本本土还没有收到战况。普通民众在第一时间了解到了这件事。一位当时只有17岁的中学生后来回忆说:“我感觉就像有人在我头顶倒了盆凉水。”军令部的一名大尉回忆道:“我浑身一阵激灵。那种感觉直到现在仍然清晰。”

很多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美国和英国是强大的工业化国家,日本和其中任何一个国家开战都不大可能赢。现在日本竟然同时跟这两个国家交战?而且是在中国的战事尚未结束之时!

那位中学生又写道:“我们有可能打赢吗?胜利又意味着什么呢……”

很快,广播里就传来了胜利的消息——美国的战舰被击毁、击沉或者烧毁。

人们的热情一下子被点燃了,他们冲上街头,喊着“胜利!胜利”。

田黄裕仁在那天特意穿上了海军制服,在确定偷袭成功后,他发布诏书,先是指责美英“助长东亚之祸乱”,然后又说日本在不辞辛苦地维持着远东的和平,却遭到西方列强的阻碍,所以日本决定“毅然奋起,粉碎一切障碍”。

海军部里一片喧闹声,众人为巨大的胜利大声喝彩。军令部里,军官们喝着为庆祝胜利特意熬制的红豆甜汤。一名航空军官感叹道:“敌人竟然这么不堪一击,我感到太意外了。我们原本的预期是经过鏖战才能取得极小的胜利,但是在发动攻击之前,没有人敢对真实的结果妄加猜测。”

海军官兵们则开始担忧起来,不过他们担心的是付出了那么多汗水投入训练,现在看来有可能还没有上战场,战争就已经结束了。

高级军官们则冷静得多。山本五十六的参谋长在日记里写道:“南云忠一早早撤离战场的做法如同‘偷到一点东西就匆忙溜走的蟊贼’一样。”

山本在日军发动偷袭时一直待在旗舰“长门”号上,要么来回踱步,要么跟参谋长下棋。当一次次突击成功的消息通过无线电传回来时,舰员们一边品尝着特许的米酒,一边爆发出一片片喝彩声,而山本则一直面无表情。当两次偷袭结束后,南云忠一决定撤兵时,他也是一脸的失望。山本认为南云的胆子应该再大一些。

与绝大多数人不同,山本在珍珠港事件后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喜悦。仅仅一天后,当得知进攻威克岛的行动失败后,他更是大发雷霆。

1941年4月,时任海军军令部部长的永野修身向内阁提交了《当前形势下帝国海军应采取之态度》。根据这份提案,日本陆海军随之制定出一揽子行动计划,其中就包括联合舰队主力实施的偷袭珍珠港计划。

根据总体计划,日军在南下开始后,作战行动分为两个阶段。其中第一阶段的任务还包括:

第2舰队负责夺取菲律宾群岛的制海权,并负责陆军的海上运输。

第3舰队负责掩护进攻马来亚、荷属东印度群岛的陆军部队,

第4舰队负责进攻马里亚纳群岛的关岛,以及南下夺取拉包尔。其中还特别规定夺取关岛后,在陆基航空兵的支援下,继续向东夺取威克岛。

第5舰队在小笠原群岛附近警戒,防止美军偷袭。

以潜艇为主的第6舰队前出至夏威夷,监视美军的动向。

第1舰队则由山本五十六亲自指挥,留守日本本土。

南进各部队在行动开始后,进展都十分顺利。英国在马来亚、美国在菲律宾都驻有重兵,但准备充分的日本陆军还是把他们打得节节败退。

相比之下,名不见经传的威克岛却让日本海军自开战以后第一次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威克岛位于关岛和中途岛之间,西距关岛500海里,东距中途岛1000海里。它的价值在于可以为往来船只提供中转,是美军太平洋舰队西面防御链条中的重要一环。

威克岛准确地说是个珊瑚环礁,由威克岛、皮尔岛和威尔克斯岛组成,陆地面积6.5平方公里,三个小岛礁围成一个内海,水深数十米,可以进出大型舰船。

1899年,威克岛并入美国,最初作为跨太平洋海底电缆的中继站,后来美国泛美公司在岛上修建了一些设施,供往来飞机加油。考虑到太平洋局势越来越不稳定。美国于1941年1月开始在岛上扩建军事设施,并向岛上增派部队。珍珠港事件爆发时,岛上有100多人的平民建筑工人,450人的海防营、75名通信兵和后勤人员,以及三个炮兵作战单元,共有6门127毫米榴弹炮和12门75毫米高射炮。航空力量是珍珠港事件前四天,由哈尔西的航母编队送来的12架F4F野猫式战斗机。海防营的指挥官是詹姆斯·德弗罗少校,守岛总指挥是菲尔德·坎宁安上校。

1941年12月8日,日军从马绍尔群岛夸贾林岛礁起飞32架“九六”式攻击机飞向威克岛。在飞临目标时,威克岛附近正下着暴雨,日军飞机因此躲过了4架正在巡逻的美军飞机,于正午时分逼近目标。

第一批12架轰炸机在2000米高空对威克岛实施了轰炸。由于岛上机场狭小,地面上的8架战斗机几乎是机翼挨着机翼停放在跑道边缘,成为日军轰炸机理想的袭击目标。60公斤的杀伤弹落在飞机中间和附近的机库。日机飞走后,4架美军飞机被彻底击毁,3架起火燃烧,剩下的1架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

紧接着第二批和第三批日军飞机抵达,日军的机枪手向正在机场上四散奔逃飞行员和地勤人员疯狂扫射。袭击来得很快,轰炸机突然出现,又迅速离去了。它们向左转向皮尔岛上的泛美航站楼,摧毁了那里几座建筑物和设施,并且打死了10名泛美的员工。接着它们再次左转,向南迅速撤离。无论是高射炮手还是正在空中巡逻的4架飞机都没能及时作出反应,攻击者逃得无影无踪。

日机飞走后,岛上指挥官坎宁安清点了一下损失。7架飞机彻底损毁,1架经过抢修可以勉强使用。23人阵亡,11人负伤,两个大型航空燃油罐被击中爆炸,并将火势蔓延到附近的机场跑道。岛上粮库被毁、淡水设备受损。

坎宁安和岛上军官准确预测出来袭飞机是从马绍尔群岛的机场起飞,按照飞行距离推算,日军很可能在第二天中午再次来袭。他们从泛美航空公司借来推土机,挖了简易护墙,安置幸存人员,剩余的航空燃油被分散储存在远离机场的地方,伤员则运到营地医院。

泛美公司的水上飞机没有遭到袭击,得到坎宁安的批准后,这些飞机搭载公司主要雇员逃往夏威夷(非白人雇员全部留在了岛上)。当晚,坎宁安命令炮兵转移阵地,准备抗击日军的登陆。

12月9日正午,日军27架轰炸机再次飞临威克岛,在3000米高空投下炸弹。日军投弹十分精准,将岛上2号营地、机械库、仓库、医院等绝大多数建筑夷为平地,一门127毫米火炮被击伤,一门高射炮被击毁。

这一次岛上的野猫战斗机及时升空应敌,击落日军飞机一架,另有一架被击伤逃走。

12月10日的第三轮空袭中,美军战斗机又击落2架日军飞机,击伤2架。不幸的是一架日军飞机投下的炸弹直接落在岛上施工队存放炸药的简易工棚,将125吨炸药引爆,巨大的爆炸将一门高射炮摧毁,并把400米外的弹药引爆,造成5人伤亡,一个炮兵观察仪也被损毁。

如果放在平时,这些损失微不足道,但威克岛远离友邻部队,任何损失都显得无法承受。

日军对威克岛的情况并不了解,他们认为经过三天的轰炸,这个美军的前哨肯定已经无法组织起有效抵抗。12月11日,第4舰队司令井上成美派出3艘轻巡洋舰、6艘驱逐舰和4艘运输舰,运载450名海军陆战队官兵,由海军少将梶冈定道率领抵近威克岛。他知道岛上驻有美军的炮兵部队,也预计到会在登陆时“吃点苦头”,但他认为日军一定会一举攻克威克岛。

12月11日凌晨3时,美军哨兵在南面的地平线上发现有模糊的轮廓在移动。观察员们借着月光判断那是一艘舰船,但到底是己方增援船队还是日军军舰无法识别。坎宁安和德弗罗商定,不开启探照灯,舰船进入近距离前也不开火(战后两人都声称这个决定是自己想出来的)。

凌晨5时,东面已经出现了一抹亮光。梶冈定道下令舰队开火,岛上顿时被浓烟笼罩。所幸日军军舰距离海岸已经仅有3海里(5500米),炮弹都是以较低的弹道飞行,这些炮弹飞过海岸,落在岛上纵深地域,击中两个油罐,躲在沿岸战壕里的陆战官兵们则安然无恙。

清晨6时15分,日军运输舰上的陆战队员换乘小船准备登陆。此时德弗罗下令5门127毫米火炮开火,第一轮齐射就击伤一艘日军驱逐舰。矫正角度后,第二轮齐射时,2发炮弹击中梶冈定道的旗舰“夕张”号巡洋舰,该舰右舷被炸开两个大洞,冒起了黑烟。“幸运”的是日舰受伤的位置都在吃水线以上,所以没有影响“夕张”号的航行速度。梶冈定道赶紧命令“夕张”号后撤,途中再次被两发炮弹命中的“夕张”号一路黑烟消失在海平面上。

美军第三轮齐射瞄准的是掩护运兵船登陆的“疾风”号驱逐舰。“疾风”号被击中后断成两截,迅速沉入海底。

被眼前巨大胜利所鼓舞,美军又打中了3艘驱逐舰,1艘运输舰也中弹起火。此时日军已经不可能实施登陆,只得撤退。

发现日军撤退后,坎宁安命令岛上战斗机携带炸弹起飞追击。它们在日军军舰上空来回穿梭,再次重创日军舰队。其中两艘轻巡洋舰被击伤,一艘运输舰中弹起火,另一艘驱逐舰上的深水炸弹被落下的炸弹引爆,舰体迅速沉没。

逃到夸贾林岛的梶冈定道向第4舰队司令井上成美报告了失利的消息。后者则如实汇报给山本五十六。得知进攻威克岛出师不利,惨遭溃败之后,山本五十六勃然大怒,他立即电令从珍珠港凯旋、正在回国途中的南云派舰队增援。

与此同时,仍然笼罩在失败阴霾的美国为之一振。太平洋舰队司令金梅尔命令立即出动水上飞机向威克岛供应紧缺的弹药和补给。12月11日,太平洋舰队所属的三支航母特混舰队都开始向西部移动,希望可以捕捉到战机。

然而美军的行动被一系列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的延误而耽搁,这些原因包括恶劣的天气、加油事故和对潜艇的恐惧。至12月22日,距离威克岛最近的增援舰队距离那里也有500海里。在此期间,太平洋舰队司令金梅尔被解除了职务,等待新任司令尼米兹接管指挥权。

相比之下,日军增援部队的效率要高得多。南云忠一接到命令后,立即派出“苍龙”号和“飞龙”号航母,以及第8巡洋舰站队奔赴威克岛。同时,第4舰队司令井上成美也给梶冈定道派去了3艘驱逐舰、满载2000名海军陆战队员的1艘运输舰和1艘水上飞机母舰。加上12月11日负伤被修复的舰船,再次驶向威克岛。

12月21日,南云机动编队派出的以“苍龙”号、“飞龙”号为主力的支援部队,到达威克岛西北约200海里的海域。日军舰载机一面向东警戒有可能从夏威夷飞来的美军飞机,一面派出大批飞机对威克岛持续实施轰炸。

岛上仅有2架飞机可以升空作战,他们在之后的交战中击落2架日军战机。但在日军压倒性的优势下,最终还是被击毁在地面。

此时在威克岛以东500海里处,美军第14特混舰队接到威克岛上发来的电报,称正在遭遇日军舰载机的空袭。第14特混舰队指挥官派伊不敢拿航母冒险,于是请示金梅尔是否要“冒着损失一支航空母舰特混编队的风险,去试图进攻威克岛附近的敌军”?得到的答复是“不得进入威克岛200海里以内海域”。于是除了“坦吉尔”号供应舰继续驶往威克岛外,第14特混舰队停止了救援行动。

12月22日午夜,仍由梶冈定道指挥的第4舰队先遣编队抵达威克岛。这一次梶冈定道没有贸然行动,而是让舰队停留在美军岸炮的射程之外,然后放下登陆艇和巡逻艇,搭载1000名海军陆战队队员实施登陆。

在瓢泼大雨下,日军登上了威克岛。与此同时美军的炮弹也砸向日军的登陆地点。梶冈定道立即下令舰炮开火,掩护登陆部队的行动。

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中,美军一支70人的小分队成功地将一艘日舰击中起火。他们还用步枪和手榴弹消灭了100多名登上海岸的日军陆战队员。

清晨7时,“苍龙”号和“飞龙”号上的舰载机再次飞临威克岛上空。日军陆战队也累计有1000多人成功登陆,并在海滩上设立了指挥部。德弗罗少校率领的部队还剩下200多人,12月23日午后,他给珍珠港发去了一封电报:“敌人已经登陆,胜负难测。”太平洋舰队总部给他的答复是:“援兵至少还需要一天抵达,如果认定抵抗已是徒劳,可以投降”。

12月24日7时30分,坎宁安和德弗罗在威克岛的水塔上升起了白旗,率领残存的守岛官兵和1000多名平民向日军投降。

威克岛战役爆发于珍珠港事件的第二天,这场规模不大的战役虽然日军最终取得了胜利,但他们付出的代价显然是始料不及的。

山本五十六原本就反对与美国开战,像偷袭珍珠港这样的机会只能有一次,以后联合舰队就要真刀真枪地和美军面对面作战。即便是第一次进攻威克岛,日军也拥有绝对的优势。但在美军有所防备的情况下,日军的胜利还是来得如此艰辛。

怎样才能迅速歼灭美军在太平洋上的海军主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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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巴维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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