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年继父来我家,没喊过一声爸,我发高烧,他冒雪背我翻越两座山

庆庆说情感 2024-05-05 05:29:08

92年继父来我家,没喊过一声爸,我发高烧,他冒雪背我翻越两座山

作者:舒云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我的继父今年75岁了,来我们家已经32年了。

1992年继父来我们家,那时我上四年级,妹妹上二年级。

我的老家坐落在大兴安岭林区,村子不大只有十来户人家,原本我也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虽然家庭条件困难,但是父亲母亲非常勤劳,从来没有让我们缺少吃穿。

父亲是伐木工,在一次执行伐木任务中,由于一个刚进队的年轻员工操作失误,一棵大树逆向砸倒了父亲,当场砸成了重伤,众人把他扛着送医院,可还没走出林区就去世了。

当父亲离世噩耗传来,母亲当场晕了过去,好在邻居帮忙送去卫生所,吊了两瓶葡萄糖后,母亲才醒过来。

母亲醒来看到我和妹妹守在身旁,她把我们搂在怀里,哭着说: “你们没爸爸了……”

父亲的离世,让我们全家人陷入深深地悲痛当中。

母亲是个坚强的女人,她几天不吃不喝,然后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又进山干活了。

当时是山上蘑菇采摘最佳时机,每年进山采蘑菇也是我们家经济收入重要的来源,心里再难过,也得继续生活。

自那以后,母亲孤身一人,独自撑起了这个风雨飘摇的家。

第一次见到继父情形,我如今记忆犹新。

那年下了场大雪,我们村子因为靠近林场,是买卖野山货的聚集地,这大雪一封山,很多人就进出不了,只能在村子里停留,外来人员住进村民家里待几天,临走前也会给点钱或者物品之类,村民们也热情好客。

那天傍晚,一个男人闯进了我们家,说是想借宿几天,等天一好山里解封他就离开。

我和妹妹正在写作业,听到动静我掀开窗户探出头来,打量着外面这个男人,看上去比母亲大上个四五岁这样,穿着一身又厚油腻腻的棉衣,一看就知道是个邋遢的人。

母亲是个热心肠的人,她同意了那男人借宿,还将一间偏房收拾出来给他,烧热火炕还给了他几个窝窝头。

那会大雪封山一般需要好几天才能解封,那男人白天就帮着我们砍柴浇水,只要有活他都抢着干,仿佛一身子力气都用不完似的。

闲下来时,他还喜欢逗我和妹妹玩,他会到村上零食部给我们买糖果,虽然我也喜欢吃,但我对他的印象还是很反感。

他对于吃喝很容易满足,我们家条件不好,一顿只能吃窝窝头和稀米粥,他都吃得干干净净的。

几天后,天气转好山上也解封了,那男人给母亲留下5块钱就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开心里很高兴,以为和他再也没有交集了。

没想到不到一个月,他再次来到家里,这次不一样的是,他还带了个媒人上门。

那天起,这个男人住进了我家里,也走进了我的心中。

继父的老家在大兴安岭的深处,那里交通不便,生活比我们贫穷,母亲不想带我和妹妹去那里生活。

继父就把我们家当成了他自己的家,他丝毫没有觉得我和妹妹是累赘,对我们视如己出。

母亲自打父亲去世后,很少看见她笑了,继父的到来,让我们家重新有了顶梁柱和主心骨,她的笑容也是越来越多了。

继父身材高瘦高瘦的,但是干起活来很有力气,我们家有2亩地全部种的是马铃薯,当时我已经10岁了,母亲让我帮着继父一起干农活。

我扛着锄头翻地,还没翻出半响地呢,我就累的气喘吁吁了,特别是双手已经起水泡了,疼得不行。

继父在一旁笑着看我,他用力地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对我说: “小宇啊,这锄地也是有讲究的,你得找到方法,光使力气可不行!”。

说完他将口水吐到双手,然后揉搓了一下,他说这是保护双手,这样就不容易起水泡了。

看着他一脸轻松的样子,我感觉有些恶心,但还是尝试了一下,还别说这效果真的挺不错的,手上也没那么疼了。

“小宇,你将来可不兴干这个哦,你是要考大学的,以后要走出这里,外面的世界大着嘞!”

继父停下手中的话,掏出毛巾囫囵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跟我说。

我也累的够呛,索性将锄头旁边一扔,坐下来休息,我反问他,说: “咋滴,你还去过外面啊,你怕是连大兴安岭都没有出去过吧!”

继父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这俺还真没去过外面,不过电视上不是说了么,到处都是高楼大夏,那四个轮的车子到处都是呢!”

我一脸轻蔑地嘲笑他说: “得了吧!你这啥都不懂,还知道外面的世界。”

继父听到我的话后,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 “小宇,你放心吧,叔一定会让你和妹妹读书,走出山沟沟的!”

我听后心里一愣,自从继父到家里后,我就没有好好和他说过话,更没有喊他一声爸,母亲见我脾气倔强,就要教训我,也是被继父拦下了,他说孩子不乐意喊我爸,就喊叔吧。

我没再调侃他,只是默默地干活,在村上很多和我一样的同龄人,他们因为家庭困难,很多都是小学没读完就辍学了,跟着父母一起为生计而放弃学业。

自从父亲离开后,母亲独自一人艰难地支撑着我们这个家,虽然她从来没有说因为家里困难就不让我们读书,但是我也知道单凭她一个人,供我们兄妹俩读书很困难。

虽然一个陌生男人融入进我们家,我接受不了,但是继父说的这番话让我内心踏实了不少。

继父把家里的农活全扛了下来,母亲也能有更多的时间进山采摘蘑菇和一些珍贵药材。

有一次,母亲和几个邻居大妈一起进山,可直到傍晚了其他人都回家了,母亲她还没回家,这可把我们急坏了。

要知道在山林里,夜晚以后很容易迷路,还时不时有猛兽出没,更可怕的是担心遭遇到猛兽袭击。

我和妹妹很担心母亲,妹妹直接哭着喊要妈妈。

继父当即交代我在家陪着妹妹,他去山上找母亲,他一脸坚定地对我和妹妹说,你们已经没有了爸爸,我不能再让你们失去妈妈。

继父带上手电筒,喊村上七八个邻居就往山上出发去找母亲。

我心里焦急,放心不下母亲,把妹妹安顿在邻居大妈家,我就跟上了继父他们大部队。

继父着急往山上赶,一时间也没发现我就跟在队伍里面。

继父一路冲在最前面,路过一条溪水旁,天黑加上他着急脚没踩结实,脚底一滑重重地摔在地上,邻居们想着去扶他,他摆摆手,大声说道: “别管我,快去找淑芬,快……”

其他人见他这样说了,也都往前铺开去找人,继父这一摔估计够呛,他趴在地上缓了一会,挣扎起来,我去扶他起来。

“孩子,你咋在这里呢,不是让你在家陪妹妹么?你一个人出来,出啥事可咋整啊!”,继父见是我后有些惊讶,随后又很生气冲我喊。

印象中这是他第一回这样对我,我被他说得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轻声说道: “我也想找我妈,我在家里干着急了!”

继父听后也没再说什么,紧紧拉起我的手就山里寻去。

“淑芬……,淑芬……,你在哪里?”,继父边走边拉扯大嗓门喊道,淑芬是我妈的名字。

前面寻找的邻居都返了回来,都说没见人,继父听到后,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他有些哽咽地说: “拜托大家了,再帮忙仔细找找,两孩子都盼着她妈回家呢!”

大家听到继父的话,也都返回去继续寻找母亲。

“小宇,你知道你妈妈常去哪个地方采蘑菇么?”,继父边走边急迫地问我。

我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个地方,忙对继父说: “我知道她平常经常去的地方,那个地方妈妈带过我去,她说那地方蘑菇多,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继父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拉上我就让我带路,大概走了七八里地,我们就到附近了。

“淑芬……淑芬!”,继父边寻找呼喊母亲。

“老李,我这这里呢!”,母亲的声音在前面一坡地下传来。

我们终于找到母亲了,原来母亲看到坡地下面有不少蘑菇,结果一时没注意就摔了下去,扭伤了脚,走不了路,一走脚就疼得厉害。

继父检查了下母亲的伤势,示意我扛起母亲的蘑菇袋,打电筒在前面带路,他则背起母亲跟在我后面。

一个小时后,我们才回到家,邻居们见母亲已经找到,都松了一口气,嘱咐了我们几句,就都散去了。

继父给母亲打来热水,给母亲洗脸,找了跌打酒给母亲涂上。

“叔,你的腿咋了?”,妹妹在一旁指着继父的腿问道。

我和母亲这才注意到他的脚,裤子已经破了,小腿有一条划痕,伤口挺深的,不过血液已经凝固了。应该是之前摔了一跤划伤的。

“哎哟,这闺女的眼力劲真好啊,叔没事哈!”,继父见我们发现他受伤了,他笑着说就打发过去了。

第二天母亲找到我,说想和我谈谈继父的事。

“有啥谈呢?不就那回事么?”,我无所谓地对母亲说。

“我知道,你爸没了,你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可你也看到了,你叔他是真心对这个家好的!”,母亲见我油盐不进,苦口婆心地对我说。

“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跟我没关系,但想让我喊他一声爸,不可能!”,我直接和母亲表明我的态度。

母亲也是知道我的脾气,她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

那年的冬天异常寒冷,暴风雪也早已经将村里进出的山路给封上了。

这种天气,往常都是躺在炕上舒舒服服的,可意外却发生了。

那天晚上,我突然浑身发冷,身体瑟瑟发抖,母亲发现了我的异常,忙将我送到村上卫生所,量了体温高烧39℃了。

在那个年代,一般来说打个退烧针基本就搞定了,结果当天晚上,我再次发起高烧,而且是反复的那种,一会凉一会又热,难受的很,我整个人已经进入昏迷状态了。

继父和母亲半夜敲开了卫生所的大门,村医给我检查了下,又给我打了退烧针,还叮嘱继父和母亲,说明天一大早,如果还烧,必须要送到镇上医院,他怕我患上急性脑膜炎。

打了退烧针,我体温稍微降下来一点,继父守在我身边,每隔一个小时就给我量一次体温,可过来两三个小时,我还是反复高烧不退。

继父让母亲找来一件棉衣给我披上,他摸了一把我额头,直接跟母亲说: “不等了,孩子一直不退烧,如果真的是脑膜炎,一刻都不能耽搁的,我要送他去镇上医院!”

母亲很焦急我的病情,可她也知道现在出去的路已经被大雪覆盖了,加上现在是半夜三更,更加危险了。

“老李,这么晚,太危险了!”,母亲既担心我的病情,又但怕也路上的危险。

“管不了那么多了,孩子的安危最重要了!”,继父说完就一把将我背了起来。

母亲在前面打着手电,给继父带路,我们一行三人就往村外走。

村里到镇上医院有七八里路远,平时没下雪时,我们走出去都要一两个小时,因为要翻两座山,现在道路上被大雪覆盖,每走一步都会深陷大雪中,走起来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我趴在继父的背上,继父平时看起来高大,没想到我搂着他的背,却感觉他身上的几乎没什么肉,一想到他平时有好吃的,煮肉什么都优先给我和妹妹吃,可他才是家里那个顶梁柱啊。

想到这些,我不禁眼眶湿润起来,把脸别过一帮,怕泪水浸湿继父衣领被他发现。

继父好像感觉到我的异样,笑着说: “小宇,是不是很难受啊,叔再走快一点,到医院咱们很快就能好了!”

继父说完,他便加快了脚步,我们出发大概半个多小时了,母亲担心继父太累了,要求让她换一下背我,被继父拒绝了,他说母亲身板太小了,背不动儿子。

继父一刻都没有休息,就这样一直往前走,就好像只有一直向前,才有希望似的。

“小宇,你还记得叔跟你说的话么?好好念书,将来考上大学,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继父可能是怕我睡着,于是不停跟我说话。

我没有回答他,我抬头望向天空,眼前是一片白雪皑皑的景色,让人心情舒畅不少。

“叔,你有孩子么,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呢?”,我突然向继父问出这么久以来一直最想问的话。

继父愣了一下,随后又继续向前。

“我之前有过一段婚姻,后来媳妇去世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现在我有儿子和闺女了,就是你们!”,继父很平和地说。

我没再说话,紧紧趴在继父瘦弱但又很宏伟的背上。

那天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医院,只记得医生对我们说,确诊是急性脑膜炎,晚来两个小时,这孩子病情就会造成身体不可逆转损害。

听完医生的话,继父大舒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地,母亲给他擦拭脸上的汗水,继父却又顾不上迈不动的双腿,要给我办理好住院手续。

经过三天治疗,我的病彻底好了,但是继父的双腿从此落下了病根,天冷一点双腿就控制不住打颤。

出院回家路上,继父要背我回去,说我身体大病初愈,不能太累,我拒绝了,执意要自己走。

返程路上,太阳也久违的露出了头,一缕缕阳光照在了大地上,白皑皑的一片仿佛变成了砖石般耀眼。

我飞快往前跑去,身后传来继父和母亲的叮嘱,说慢一点,别摔了。

我转头冲继父和母亲大喊: “爸,妈,你们快点啊!”

母亲听后转身看向继父,继父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他擦拭了下双眼,瞬间喜笑颜开,喊道: “好,我们来了!”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我没有辜负继父的期望,如愿考上大学,毕业后在上海工作,但我一刻都没有忘记那个冰天雪地的大兴安岭,没有忘记给我一个完整家庭的继父。

今年五一节,我将继父和母亲两老带去北京和上海旅游,也算是圆了继父要出去看看外面世界的愿望。

父爱从来都是深沉的,他如大山般替我们儿女抗下所有,呵护我们成长,他们不善表达,却用最朴素的行动关爱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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